36. 沾血（2/3）

“您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寄月笑了，目光刺进她眼里，“过后您同府里下人嘲讽我好糊弄，几个月前，老爷死后也是您在背后说我命贱，连个玩意也不算。”

“就在前几日，您还在李府跟前撒泼，当着众人的面谩骂我，说我是杀人放火的毒妇、说我与庶子苟l合，您不会忘了吧。”寄月质问张二婶子。

张二婶子哑口无言，突然流下了泪，哭嚎道：“小夫人！是奴才鬼迷心窍了！都是这位李二公子！是他指使我的！”

“这老泼妇！”李二公子恨恨骂了声，讨好地看向寄月，“寄月姑娘，我也不是有意的，您要怪就怪我那好哥哥，他一直容不下我这庶弟，才逼得我做了傻事！”

越说越离谱，寄月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更不想再听他颠倒是非，“你哥哥是正人君子，你坏事做绝，也配拉他下水？”

“是是是，我不配！”李二公子认怂地点头。“我向寄月姑娘道歉，是我不好，我色胆包天，求姑娘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嫂嫂，少和他废话了，这两人交给我吧。”姬十耐不住性子了，把剑掏了出来，觑了祁凌一眼，只见主子面如寒霜，方才还是一脸的戏谑，此刻周身却散发着寒意。

“大人？”姬十心里一咯噔，小心地请示道，“不如这两人就交给我吧，您和嫂嫂先回家歇着。”

祁凌兴致缺缺，懒懒地点了点头，“就交给你了，不必留活口。”

闻言寄月和被绑着的二人都瞪大了眼，她犹疑地问：“真的要如此？”

“不然呢？”祁凌反问她，“人都绑来了，难不成还要以德报怨？今日你放过他们，明日他们就得找人追杀你。”

寄月咬着下唇，难下决定，祁凌目光冰冷幽邃，挟着她往前几步，走到李二公子和张二婶子跟前，朝姬十的方向一伸手，手里多了把剑。

祁凌握着剑，把剑柄塞入寄月手中，“小夫人自己动手吧。”

“我，我下不了手。”寄月双唇哆嗦着往后缩，但身后是他坚实的胸膛，她退无可退，想扔掉手中的剑，然而祁凌的手牢牢握住了她的手，不容她弃剑。

“不难的。”

祁凌温和地蛊惑着她，极有耐心地握着她的手，将剑尖移到张二婶子的脖颈处，“小夫人看好了，这儿有一处命门，照着此处脉搏跳动的地方往下切就可以了。”

“就跟杀只鸡一样简单。”

张二婶子经他这一吓，尖叫着晕了过去，一旁的李二公子更是害怕得衣袍之下流出一摊子呛鼻的水来。

寄月背后渗出了冷汗，她再恨张二婶子，也没想过要取她性命，她闭上了眼，喃喃道：“之前的事一笔勾销，我不报仇了，也不恨了，你别逼我杀人……”

“晚了。”

祁凌低下头，直勾勾地盯着她闪躲的眼，轻飘飘地拒绝了她，随后掌心裹着她的手一使力，只听到“扑哧”一声，似有千万根绣花针同时刺中绷子，随后血腥味儿弥漫了整间破庙。

寄月睁开眼睛，看到张二婶子眼睛睁得极可怖，脖颈上正往外喷血，赤红赤红的颜色，占据了她整个脑海，她目光呆滞，定定地看着自己握剑的手。

“我、我这是杀人了？”她重复念着这一句话，起先是不可置信的语气，到了后来就带上了哭腔。

有那么一瞬，看着沾血的剑尖，寄月只觉得像是在做梦，只要梦醒了，她依旧能过回她循规蹈矩的人生，哪怕会被人当软柿子捏，但至少心中没有愧疚和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