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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二章 荧光灯(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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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北大的不少老学究,仍然在坚持不懈地钻故纸堆,这也是蔡元培极力引进新人想改变的。

陶行知笑道:“我记得在哥大时,适之说过要二十年不谈政治,看来要在文化上发力。”

胡适说:“政治革新之基础,是文化的革新,不然都是空中楼阁。”

李谕说:“你的信心听起来很足嘛。”

胡适拿出一本随身日记,指着最近的一行字说:“这是我在北上时想到的。”

日记上写的是英文:“you    shall    know    the    difference    now    that    we    are    back    again”。

李谕认识这行字,翻译成中文是“如今我们回来,你们请看分晓”(胡适后来改译为“如今我们回来了,你们请看,要换个样子了!”),但李谕不知出处。

陶行知却知道:“荷马史诗?”

“对,出自《伊利亚特》第十八章,它诠释了我的使命,”胡适说,“我在上海时,没有看到任何新气象,专门去了一场上海大舞台,也仍旧是老演员。这个大舞台就像中国的缩影,招牌是新的,房子是新的,座位和布景都是新的,但唱的还是老戏,做戏的还是那几张老脸。”

陶行知说:“祝适之兄在北大做个新面孔,一扫文坛浊气。”

胡适底气十足地说:“我一定要让那些‘桐城妖孽,文选谬种’认识到文学革命之力量。”

“桐城妖孽,文选谬种”是白话文运动中贬抑文言文的说法,由钱玄同首次使用。

白话文运动中,钱玄同一直很激进。其实他古文写得非常好,不输桐城派,却坚定支持了白话文。

陈仲甫、胡适、钱玄同在《新青年》中,将矛头直接对准旧文学,把桐城派的归有光等人称作“十八妖魔”,强力批判桐城和文选两派。

“目桐城为谬种,选学为妖孽”成了人们的共识。这两句口号由于指明了文学革命的对象,深受欢迎,所发挥的作用不言而喻。

李谕笑道:“文坛真是如同斗兽场,太精彩了!我这边就没如此激烈的画面,最多孔教支持者发几句不着边际的批评科学的话,我已懒得回复。”

陶行知叹道:“这帮孔教分子,完全是在败坏孔老夫子的名声。”

“一并击破就是!”胡适说,“我早就料到会有不明是非之徒,和他们斗争,必须坚决。”

胡适决心真的不小,专门写过一首《沁园春·誓诗》:“文学革命何疑!且准备搴旗作健儿。要前空千古,下开百世,收他臭腐,还我神奇,为大中华,造新文学。此业吾曹欲让谁?”

胡适想拉上陶行知一起:“行知,你也来北大吧。在哥大时,杜威教授对你的评价甚至超过我。”

“不能所有人都扎堆吧?我还是返回南方,”陶行知婉拒道,“这次来京城,我还有一件事,要和蔡校长聊一聊成立中华教育改进社的具体细节。”

陶行知和蔡元培搞的中华教育改进社,主要为了反对帝国主义文化侵略,收教育权利,推动教育改进。

——相当有先见之明。除了李谕这种穿越者,能看到这一点的人屈指可数。

他们既不像一些人那样闭门造车、排斥外来文化;也没有丧失自我、只唯西方文明马首是瞻。

李谕留两人吃了顿饭,他们便一起前往了北大。

——

最近的《新青年》杂志越发鲜明地主张“科学与民主”两杆大旗,不时提到李谕大名。

看了最近几期后,李谕总感觉差点意思,终于忍不住来到宣武门外南半截胡同绍兴会馆旁的补树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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