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心疼你的过去（2/3）

“是啊…”，突然小雪擦了擦眼泪，抬头，“是啊…我还有你，我…也许不再是一个人了…”，我将口袋的纸巾拿了出来，轻轻擦拭着她的泪痕，那柔软白皙的脸庞，红润的唇，我真的想吻上去…可是，我更心痛，心痛这个女孩的过去…又害怕，害怕她又消失…又…心里，七上八下，但，没变过的，就是那，想要守护她的心。

“只是…我的故事，很长，很长，而且…我有我的目标，你…愿意帮我么？！”她说着说着，似乎犹豫了一下，又鼓起勇气。

“我愿意，我愿意！”我毫不犹豫。

“…”，她没有说话，突然笑了下，又低头，“不用答应那么快啦，你先听听…我的故事…”

…

…

外面，雨还在下，只不过，已经小多了，虽然还没有到毛毛雨水平，但至少不再是那狂风暴雨般的场景了。雷声也少了，小了很多，闪电只在远方，似乎云雨雷霆，已经慢慢远去…

阴雨之下，似乎有点要雨过天晴的感觉…

外面还是泥泞一片，看来人类再强，在大自然面前，也无非是挠痒痒的水平罢了，此刻的外面，又恢复成普通工地一样，即使是有的鲜血，也被泥水混合稀释，流入水坑水潭之中…

那山边土坡上，大门锁着锁链，不起眼的荒废厂房上层阁楼，昏暗的房间里，两个身影依偎在一起。。听着小雪的故事，我就越来越气，也越来越火，这都是什么世道？！还有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在我们这样一个社会主义国度，从事非法人工生物研究？！靠欺骗或绑架勒索搞人来研究？！有不想干了的研究员还是科学家，居然都全部杀掉？！还是灭门，一个不剩，听到小雪说着，当时她妈妈抱着痛得几乎昏厥的她，隐隐约约中，她看到了她妈妈身上甚至燃起了火焰，她挣扎着，抱着小雪从熊熊大火的房屋中冲了出来，身后，火焰中，是她爸爸坚挺的身影…

还好没多远就是小溪小河，而她身上的汽油也挥发了不少，她妈妈也并没有让火焰引燃了她，但烧伤不可避免…最后，她妈妈抱着她，扑到了小河里，隐隐约约中，她顺着小溪小河漂流而下…那隐隐约约中，她似乎…还看到了那些黑色西装墨镜的家伙，持枪，来到了河边…

这些年，她一直过得很痛苦，颠沛流离，在越来越长的时间中，复仇的火焰几乎慢慢占据了她内心的一切，只剩仇恨，无尽的仇恨。我无法想像，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眼睁睁的看着眼前她最幸福的一切彻底毁灭的那种痛苦，那种，那种咬牙切齿的悲哀与仇恨，我也越听越气，这算什么？！这种事！！我最看不得的，就是悲剧，还有，眼前悲伤的女孩。我甚至想，如果我有能力，如果我有能力！！我一定要改变这一切！！我不愿意看到怀中的女孩子那样刺骨的哀伤，我希望她是幸福的，是永远开心的…

即使，牺牲我自己的一切…

…接着我又听着她轻声说着话，话中还有些温柔，说到了，至少万幸的是，她的妹妹没事。。

因为她爸爸本来就是孤儿，她爷爷（或者叫外公）在她爸爸三岁时就去世了，她奶奶（外婆）后面带大了她爸爸后，也失踪了，被派出所定性为失踪死亡人口。但她爸也是那种不服输的性子，16岁的他，硬是一个人靠着在工地搬砖，码头扛货攒到了学费，参加了当年恢复的社会高考，还考入了重点学院，后来也成为了一个国家科学院研究员。

而她妈妈更是天之骄女，虽然家境并不好，但她受到的各种教育与思想却相当的开放超前。而后来，各种机缘巧合，她爸妈相识于那个公司，开始聊着觉得很是投机，性格相似，后面再一聊，发现居然是老乡，随着时间的发展，他们慢慢从同事，变成男女朋友，又走向了婚姻的殿堂，只是不久，她妈妈的爸爸（爷爷）由于过去战场上受到的老伤旧病一直没好，还是去世了，去世之前，她爸爸只有一个请求，希望她能招郎，她也带他来了，见了最后一面，他握着那个曾经战场上威风八面的男人，答应了他最后的请求。

因为我爱她，披荆斩棘，世间，何所不当，又何所惧呢。当时，那个叫杨继盛的男孩在心中许下的诺言！

他们幸福的爱情，在二十世纪末的最后一天，终于诞生出了最宝贵的结晶，就是靠在我怀中，那个有些哀怜的女孩，杨雪。我的…小雪！！我猜她真的可能是憋太久了吧，心中藏了太多，又从来不跟人说，也不跟人说，那很多话，很多回忆，只是静静的藏着，藏着，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轻声说着，还好，还好，还好那些公司组织的人，并不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小女儿，也并不知道，她们还有一个老家，就是在那山里的娘家，她奶奶（小雪妈妈的妈妈）一个人带着才三四岁的小女孩，就是她妹妹，叫杨梦，还好，她们躲过了一劫。

小雪还在说着，她说，其实她算幸运的了，在那个季节，小溪涨水变成了小河，她也没有淹死，还在漂过了地下的暗河渠后，被水冲到了下边村子的一亩水田边，被一个农家妇女捡到了，妇女家也有个小女孩，不过比她大点，她就在那住了大半年，直到过完年后，懂事的她问了问农家妇女，说想回家，那对家人确实很好，他们不但没嫌弃她，还真的就在过年后，借着走亲戚时，带着她和他们女儿到处跑，凭着印象，她终于找到了，近百公里外，她的奶奶还有妹妹…

她说着，虽然小时候很苦，但她一直觉得，并不苦，因为，那是她仅存的幸福了。只是…

只是，幸福，兴许总难长久吧，虽然心中的仇恨与恐惧让她一直什么都没说，但毕竟母女连心，她的奶奶似乎还是猜到了什么，每每到黄昏后，她总是坐在门口，望着山下的竹林小路，泪流不已，直到她十三岁那年，她的奶奶终究还是病倒了，尽管有远边邻居的帮忙，但是在转到大医院之前，她奶奶还是走了…

走之前，她也没有说，她的奶奶只是拉着她的手，默默流泪。她的眼泪湿润了，湿润了很久，但并没有泪留下来，所有泪，全部化为血，化为仇恨，流进了心脏！

奶奶还是走了，只留下了她们两姐妹，尽管心中满是仇恨，但她明白，在现在，活下去，与躲起来，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