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 86 章（2/2）
牧场主叹了口气，摇着头惋惜这一个两个的，都疯了！
他抱出木梯/子架在房屋最里面的墙壁上，墙壁上方搭建了一个镂空收藏格子，里面摆满了书。
“给你！”牧场主两三下找出一本薄薄的羊皮地图，又拿出一把漆黑的伞丢给明烨，“外面雪大，打个伞再出去。”
“……谢谢。”明烨伸手接过。
他展开羊皮卷在桌面，仔细研究了一番这一带的地形图。大致背过上面每一条路的方向后，明烨将地图折叠塞入风衣的内衬口袋里，拿起伞，从椅子上站起身，准备往门口走。
“喂，年轻人！”正蹲在壁炉旁边用小铁桶煮牛奶的牧场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喊了明烨一句，
“拿着！”
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扬手抛给明烨。
明烨左手抓住，放在眼前打量了一番，没看出是什么东西来，于是好奇地问道，
“这是什么？”
牧场主用手里的大汤勺，沾满了白浓稠的牛奶，指了指明烨右胳膊的方向，
“你的右手，在出血。”
明烨一愣，瞬间低头看了过去。
果然，插在口袋里的右手，正在孜孜不倦地流出一丝丝鲜血。
明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再抬头看了眼牧场主，牧场主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说，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继续蹲着身子搅弄着铁桶里的牛奶。
“你还是小心点儿吧！警察肯定很快就来了！”声音悠悠飘过来。
明烨知道牧场主一定是误会了他跟那些正在枪战的人有什么关系，但手上的伤他又没办法跟虚拟世界中的人解释清楚，能够阻止伤口继续扩大的唯一办法就是赶紧离开这个牧场的主人，他是外来世界的人，干预过多a子世界中的虚拟人的命运轨迹会导致时间粒子给他的身体造成更多的伤害。
明烨将流着血的右手往口袋里伸了伸，虽然会很让自己更加痛苦，但教养还是让他扬起瓷瓶低声对着牧场主说了句“谢谢你”。
一阵钻心的疼痛再次抓住了右掌心的神经纤维。
牧场主给他摆了摆手，似乎是弃疗般也不愿多说一句。明烨拉开门就离开，外面大雪纷飞，夜幕下的雪呈现一种暗黄的绝望感。明烨望了眼飘然的暴雪，撑开羊皮伞。
身子渐渐消失在了大雪纷飞中。
*
越是接近弗兰镇，雪就越来越小，天空逐渐由灰蒙蒙的一片变成了紫红色，透露着诡异的色彩，雪地里依旧绽放着大团大团鲜红色的曼陀罗花，这些花就像是完全没有受到暴风雪的冲击，在狂风中坚/挺的直立着身子，姿态妖娆地摇摆着。
明烨边走路边扣取药膏处理着自己流血的右手，时间粒子造成的创伤并没有任何的肌肉撕裂，鲜血仿佛是从皮肤里晕染出来的，没有伤口，却能够不断地往外涌。
到了弗兰镇的边缘处。
明烨刚准备拐过一处巷子的拐角，对面的空气里突然飘来一阵很浓烈的血腥气息，经过前阵子科研部里发生的事情还有在a子世界里遇见到的杀戮，他已经能迅速从血腥味的浓稠程度判断出前方事发地大约在多远的位置。
血腥气息很强，且密集度大。
前方应该死了不少人！并且十分接近他在的地点！
明烨屏息凝神，迅速将身体从拐角缩回，然后脊背贴着墙面，小心翼翼地把脸往墙棱另一侧探去，
嗖——
砰！
一枚银制的子弹突然从墙的另一侧冲破黑暗、飞射而来。
钉入石板砖，
摩擦出一片火花！
明烨的头立刻收了回去。
身体往后悄悄退步。
只听到墙角另一侧，隐隐约约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不止一个，但也不是很多，有些像是在争吵。那一枪过后就没再有第二下，除了说话声，还有踏着积水的脚步声。
天边的雪逐渐变成了雨，淅淅沥沥的，地面一片泥泞，天空呈现一种妖娆魅惑人心的灰紫色，血腥味越来越浓郁，里面还夹杂着一些垃圾堆的腐臭味道。
明烨心底突然有种强烈的欲望，强烈的好奇，
想要去看看隔壁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鬼迷心窍地，再次把头一点一点探了过去，
在看到眼前的景象那一刻，双眼瞬间瞪圆——
阴暗的天。
穿着黑色风衣的少年，身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胳膊腿部都用绷带打着，十分没有生欲的躺在废弃的垃圾堆里，
他的身后，是遍地的尸体。
鲜血冲刷了整个巷子。
少年听到了脚步踩水的声音，头都没抬一下，
将搁置在腰间的枪，缓缓举起。
漆黑的枪口，在大雨的淋漓中，笔直笔直地对准了他面前人的眉心。
“你是，组织了派来的救援？”
“……是。”那人单膝跪地，点头。
少年把枪在空气里停留了很久，才缓缓坐起身，透过从枪口里冒出的硝烟，漆黑的眸子，毫无生欲，身后天空中黑云压城的乌云从他空洞的双眼中倒影着。
他又张了张嘴，
“我没见过你。”
“新来的吗？那你叫什么名字！”
“‘画室’。”男子抬起头，用平淡的眼睛，静静地仰视着坐在高高死人堆之上的少年，
“我的代号是‘画室’，一个月前新进入皮斯可的最基层成员。”
少年的双眼眨了眨，“嗖！”地下子从尸体上跳下身子，把枪插在腰后，拍了怕身上的血迹，满脸的盛气凌人。
风衣一扫，越过跪在地上的莫叶，背对着他走了几步，突然孤傲地说道，
“我就是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圣经’，既然被分配给我的手下，那就好好做事。千万不要惹我不开心，否则你将会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