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1/2）

人们都说这是萨诺对以法的善行降下奇迹,人们并不知晓他曾经是一个能媲美主教的教士。

他们将以法奉为受萨诺眷顾的神迹,但他再也没有穿上过那一身洁白神圣却华而不实的教士服,他重建了小圣坛的庇护,并寻找到其他地方失去家园的流民,将他们带来安顿好。

在诺厄找到以法的时候,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新生的小小村落。穷困、粗糙,但也充满了希望。

“你……”看见诺厄的以法张大了眼睛，他记得这个年轻人，那是他在枫林镇第一个挑选出来的祭品。以法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可他却叫不出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名字。

他那时并没有去询问他们名字，在那时的以法看来，他们只是马上就要为了教廷而牺牲的祭品。

诺厄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我想我们可以换个环境再开始谈话。”

以法深吸了一口气,他将诺厄请进屋里。

这些日子里,以法一直在野外寻找幸存的流民，他并未听闻过诺厄的名声,更不知道诺厄是怎样从那次召唤中逃出生天的。

但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

“你现在仍然信仰萨诺吗？”诺厄打断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

以法看见了诺厄那双浩渺如天空的眼睛,突然就忘了自己原本的打算,他忘了他意图道歉、意图赎罪、意图纠正自己的错误……他的脑中一时只剩下了面前这个年轻人的问题。

“是的。”他答道。

“为何要信仰萨诺？”

“因为有所求。”

“既然有所求,又如何还能称为虔诚？”

“不。”以法闭了闭眼睛,他重新看进诺厄浩如天空的双眼中,说道，“正因为有所求，才是正确的信仰。”

“我曾虔信萨诺,因祂光明伟大,我对神明无所求，我只虔信，只祝祷，只愿萨诺的荣光传遍大地。我对我所接受到的教条从不怀疑、从不思考，我只接受。我以为这就是虔诚。”

“于是我犯下大过。”

他以为那是虔诚，但那只是狂迷。

如今他质疑自己从教廷所学到的一切，思考自己究竟是为何要信仰萨诺，他无时无刻不在怀疑，无时无刻不在思考，但萨诺对他重新赐予了自己的神力。

他信仰萨诺，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

诺厄勾起嘴角：“你有何所求？”

“弥补我的罪。”

“那你便可以承担这个责任了，回到教廷中去，向世人揭露教皇亚当斯的真实面目，去告知人们该如何信仰，将深渊恶魔赶出这个世界。”

以法垂头应是，之后他恍惚地抬起头来，似乎刚刚才从之前的特殊状态中回过神来。他看向诺厄的目光满含疑惑，又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带上了一丝敬畏。

“萨诺从未降世教导过世人。”以法似是试探、似是困惑。

“萨诺不会降世教导世人。”诺厄答道。

“萨诺既然光明悲悯，为何不肯降世？”

“你既然曾经将亚当斯看做神明在人间的化身，为何还不明白？”

以法默默无言。

神明若肯以自己的名降世，世间便会存在盗用神名以欺世者。萨诺从未降世教导人们，他只是向心存善意的人赐予了自己的力量。这就是萨诺的教导了。

“我明白了。”以法说道，“我会前往教廷，但在此之前，我需要先将这里的人们安顿好。”

“他们自会有人安顿。”诺厄说道。

就在诺厄的话音刚落之时，他的精神海中就响起了一声轻哼。

“陛下。”诺厄在精神中对墨菲丝回应道，“这里的人们还要麻烦你来安排。”

魔王陛下的领域里正缺人手，那些法师们可以用传送阵轻易将这些流民送到那里。

墨菲丝却没有回答，反而声音淡淡道：“看起来你的计划十分顺利。”

诺厄不明所以地回应道：“是的，等以法回到教廷，就可以揭示深渊恶魔的真相了。”

“这个世界中的人多年信仰萨诺，如今已经可以凝成一个位格。”墨菲丝继续说道。

那些力量本就来源于纳索，他可以借此重新凝聚神位。

但诺厄却摇了摇头：“人们已经有了自己的信仰。”他们并不需要一个真实的萨诺。

那些光辉的力量自他们灵魂上轻盈纯净的部分产生，这就足够指引人们了。

位格同样意味着责任，而曾经身为被天神之位困顿已久的天神，诺厄现在并不打算继续承担什么位格。

“既然你对这些都安排好了。”墨菲丝愈发清冷的声音在诺厄脑中响起，“我们也该谈谈那些我之前不知道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