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中度社恐(四)(2/2)
她故意使坏,还想要拿嘴巴去解梁衍的纽扣。
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
梁衍伸手,摸着她毛绒绒的脑袋,试图阻止她这个有些愚蠢的举动,声音低哑:“别闹。”
舒瑶偏要闹,拱了几下,从他手掌中拱出来,细细的牙齿咬着他的纽扣,试了两下,仰脸告诉梁衍:“听说有人能用舌头给樱桃梗打结,我想挑战试试,自己能不能给你解开纽扣。”
梁衍失笑,故意逗弄她:“万一解不开呢?”
“肯定能解开,”舒瑶言之凿凿,“我试试呗。”
舒瑶俯身,牙齿、舌头、嘴唇都用上了,花了好长时间,终于等到纽扣成功释放。
她立刻翘起来尾巴,满脸骄傲地看向梁衍:“瞧啊,我都说了自己能行。”
梁衍的手仍旧放在她后脑勺,温柔抚摸着,他诱哄小姑娘:“那要不要让我也试试?”
尚未意识到自己惹祸上身,舒瑶仍旧懵懵懂懂:“可是我现在衣服上没有其他的扣子呀。”
梁衍捉住她的右手,放在唇边,挨个儿亲了个遍:“那得让我好好检查一下,看看瑶瑶有没有偷偷地藏起来。”
裙摆被撩起,舒瑶后知后觉,他说的检查纽扣是个什么意思。
赶在事情进一步发展之前,舒瑶抓住他的手,凑上去,用力地亲了亲他的脸颊,极小声地问梁衍:“那哥哥打算在今天彻底吃掉泡芙吗?”
梁衍停顿片刻,没有说话,大手滑过她柔软的发,柔软温暖的指腹按摩着她的头皮:“泡芙会很痛。”
舒瑶有点点纠结。
她的敏感度一直很高,能尝到比常人更多的快乐,作为代价,也会承受更多的痛苦。
算了,长痛不如短痛。
舒瑶不信任也不想拥有柏拉图式的恋情。
她很喜欢梁衍,也愿意为了得到他而付出小小的代价。
“我不怕,”舒瑶拉着梁衍的手,主动贴在自己脸颊上,仰脸看他,眼睛明亮而干净,“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忍受。”
不知道是不是舒瑶的错觉,她总感觉这话一说出来,梁衍看她的目光都变的更加温柔了。
舒瑶敏锐察觉到,梁衍似乎很喜欢她说这样的情话。
他好像很容易满足,只要她主动亲亲抱抱,说几句好听的话。
梁衍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胳膊撑着床,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梁衍也会注意到,免得压到她。
他亲亲舒瑶的脸颊,声音低低:“那你等我,我去买些必需品。”
必需品?
两个人酱酱酿酿还需要什么必需品吗?
没有丝毫经验的舒瑶懵了。
她的小脑袋瓜转了好大的一圈,才醒悟过来,睁大眼睛看梁衍,惊讶:“你这里没有吗?”
“当然没有,”梁衍无奈地弹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壳,“我只有你,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东西?”
舒瑶迟疑了:“可你看上去一副很会的样子啊。”
“自学成才,”梁衍叹气,耐心与她解释,“获取知识的途径有许多,不一定非要实践。”
舒瑶反驳他:“但有个成语叫纸上谈兵,还有句话叫实践出真知。”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实践过?”梁衍低头看她,“不过你一到最后关头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又是咬又是挠的,气都喘不上来,那么可怜,叫我怎么舍得下手?”
舒瑶理直气壮:“反正我现在不记得了嘛,你说什么都行。”
她耍起赖来,就连梁衍也拿她没辙。
舒瑶拉着梁衍的衬衫,想了想,还是告诉他:“我大姨妈快来了,最近是安全期哎。如果真的要什么的话,应该没问题。”
“安全期也不一定准确,”梁衍捏了捏她嫩嫩的脸颊,站起来,“你年纪还小,现在又在上学,不能冒这个风险。”
舒瑶老老实实地点头。
她的确没有想当妈妈的念头。
对她来说,结婚和生子都是很遥远的事情。
梁衍转身,按了按她的小脑袋壳,声音含笑:“乖乖等我,我很快。”
舒瑶忍不住怼他:“男人太快了不好。”
梁衍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淡淡瞧她一眼:“太快?上次是谁哭着求我快点出来?”
舒瑶被他的话噎住,回忆起某些画面来,立刻扯住被子捂住嘴巴,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来,小声反驳:“可真的好累啊。”
秒怂。
梁衍笑着看她这小无赖的模样,整理了下被她弄乱的衬衫,折身离开。
经过客厅中,客厅的灯没有关,隐约可听交谈与低笑声。
门开着,梁衍一眼看到赵语竹抱着梁父。严谨的父亲,此时像变了另一个人,笑着把捏住赵语竹的手腕。
父母亲青梅竹马,原本赵语竹定的联姻对象不是梁父,而是另外一个人家。梁父得知联姻消息后,径直去找赵家人彻谈一晚,这才抱的美人归。
瞧见了梁衍,赵语竹立刻松开手,端端正正地坐着,问他:“你怎么下来了?怎么不陪陪瑶瑶?她睡了?”
梁衍停下脚步,他已经习惯了父母亲随时随地展示恩爱,回答:“买点东西回来。”
赵语竹疑惑地问:“买什么东西?咱们家没有?还要你去——”
梁父碰了她一下,阻止她继续说。
他看着梁衍,神情严肃:“阿衍,你跟我过来一下。”
梁衍跟着父亲到隔壁房间中,梁父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我听说过舒家这小丫头家里的事情,她父母过世的早,从小到大,一直住在大伯家中。”
梁衍颔首:“没错。”
“我还听说,这小丫头刚成年,你就把人弄到你原来的住处中,”梁父目光锐利,盯着他,“是不是?”
“是。”
“三年前,舒明珺曾和我告状,说你抢了人家妹妹,也不让她见面,这些都是真的?”
“是。”
“送小姑娘回家之前,你还把人弄病了,请医生过去看,”梁父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也是真的?”
梁衍静默片刻,回答:“是。”
三个是答完,梁衍面容平静,语调平和,没有丝毫为自己辩白的模样。
他这样的反应彻底惹恼了梁父。
梁父深深吸一口气,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怒声骂他:“荒唐!”
气得梁父站起来,指着梁衍,压低声音骂:“你是不是个畜生?啊?我先前教你的话都教到狗肚子里去了?那么一个小姑娘,刚刚长开呢,你藏在房间中藏了这么久,你——”
他想不出更适合骂梁衍的话,手无力地搁在桌面上:“你这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家父母?”
“三年前的那些旧事,舒世铭什么都不了解,”梁衍身姿挺拔,回应自己父亲,“舒明珺不会有反对意见。您也知道,瑶瑶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
梁父盯着他,终于直言:“包括你把她欺负病的这件事?”
“嗯。”
梁父用词很委婉。
直到不久前和当时的医生聊天,他才得知,三年前梁衍做过什么。
医生被请去给卧室中的女孩看病,她发着低烧,食欲不振,拒绝输液等治疗方式,只肯吃药。
医生没说是因为什么而生病,只模糊地说了句过度消耗体力,抵抗力下降,梁父大致能猜得到。
梁父骤然惊觉,自己对儿子的了解还不够深刻;他难以想象,温文尔雅的儿子竟然还会干出这种坏事。
梁父重重跌在椅子上,面带疲色:“你做过这么多坏事,现在就不怕她想起来?”
梁衍静默片刻,才开口:“怕。”
他看着自己的父亲,轻声开口:“我希望她永远不要想起,但万一还是记起来了,无论她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