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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吃醋了(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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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白玉眼睛里雾气蒙蒙,眼泪眼看着就要滚落下来,结果一听厉长生这话,瞬间卡壳在眼眶中。

荆白玉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行松了口气,一行又气得要死,道:“厉长生你这个大坏蛋!你!你又欺负人!”

“好了好了闺女,别生气。”厉长生给他轻轻擦擦眼泪,道:“你脸上的底妆小心哭掉了。”

荆白玉气得不想理厉长生,但是转头一瞧,发现姜笙钰还站在一面瞧着他们,心中危机感十足。

他赶忙死死拉住厉长生的袖子,说:“他怎么还不走?你与他说了什么,快告诉我。”

厉长生道:“他一时半会儿可能不会走了,会跟着我们一同上路,往会盟地去。”

“什么?!”

荆白玉已然不清楚,自己这会儿问了多少句什么,全然傻了眼。

厉长生不慌不忙,抬头看了看天色,说:“城门恐怕已关,我们先找户人家住下,吃了饭慢慢说,可好?”

“不好不好!”荆白玉说:“我现在就要听,现在就听,你们都说了什么?”

这里乃是城郊,天一黑城门关闭,是无法再进城住店的,所以只能在城郊找一户人家,给些银钱投个宿,将就一晚。

这里看起来是个繁荣的小城,虽是城郊,但住户着实不少,有几户人家院子挺大,看起来房舍也不错。

厉长生叫萧拓拿着银钱去打点一番,很快萧拓便返回,说已经打点好,可以前去投宿。

大家一行人往农户而去,喻青崖回头瞧了两次,止不住拉了拉他爹的袖子,道:“爹,你看那个人,一直跟着我们呢。”

喻风酌无需回头去瞧,喻青崖说的是姜笙钰。姜笙钰的确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只有他一个人,并无其他。

喻风酌亦是不知厉长生与姜笙钰说了什么,不过看样子,姜笙钰对他们并无恶意。

喻风酌道:“只有他一个,无需担心。”

喻青崖点点头,说:“对啊,就他一个,我都能把他打趴下。”

“呵——”

喻风酌笑了一声。

喻青崖道:“爹,你笑什么啊。”

喻风酌道:“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再多三个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什么啊爹!”喻青崖嘟囔说:“不是我亲爹也不能这样损我啊,我这么不中用啊。我可是有脾气的,我可是会生气的!”

喻风酌又淡淡的笑了一声,不理他继续往前走,只是道:“快走,小心那些野兽追来。”

“啊!爹,等等我!”

喻青崖被一吓唬,汗毛倒竖,回头瞧了一眼,差点忘了那石头圈里还有不少野兽,他吓得赶紧追上去,死死握住他爹喻风酌的手,说:“爹你走慢一点。”

荆白玉气鼓鼓的被厉长生抱着进了农舍,其他人准备吃晚饭,厉长生觉着荆白玉这样恐怕吃不下晚饭,便将他又抱进了里面的房间,关上门。

荆白玉叉腰坐在席上,凉飕飕的打量着厉长生。

厉长生被他的小眼神儿逗笑,道:“好了,别赌气了,想知道什么,问就是了,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说的?”荆白玉立刻绷不住小脸了,焦急的道:“他是什么人?”

“你和他什么关系?”

“你们为什么长得那么像?”

“你为什么要带他一起上路?”

“你们刚才都说了什么?”

荆白玉一口气问了许多,说罢了直捯气儿。

厉长生倒是不着急,听了他一口气问完,这才说道:“他叫姜笙钰。”

“姜笙钰!”

荆白玉顿时惊得跳了起来,道:“姜国的太子!”

果然,小太子荆白玉是土生土长的大荆人,对于这里的情况知之甚详。姜国乃是戎狄之中的一支,也是大荆的附属国之一,所以荆白玉对他们自然知道些许。而姜国的太子,便是叫做姜笙钰的一个少年。

荆白玉早听闻过姜笙钰的大名,却无曾见过,如今听厉长生这么一说,纳罕的喊了出来。

荆白玉曾经听他父皇说过,姜国太子小小年纪,便能文能武,而且十四岁开始带兵上战杀敌,兵法智谋无一不精。父皇还曾说让他好好的向姜笙钰学习,而眼下……

荆白玉终于见到了父皇口中传说一般的人物,只觉得人不如其名,见了全不是那回事,一点好感也无。

荆白玉气哼哼的道:“好个姜笙钰!好个姜国!他们已然是我大荆的附属国,却派人暗算本太子!岂有此理,回去我一定要与父皇说,叫父皇治罪于他们。”

厉长生不怎么在意的笑笑,说:“闺女别气了,这姜国乃是戎狄的头领,戎狄人皆是为他们马首是瞻。就算皇上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无有十足证据,是不会开口说话的。就算有了十足的证据,怕是也不会治罪于他们。若真是打破了大荆与戎狄的这层关系,就连伪装的和平也将失去,到时候旁边又是詹国又是戎狄,便是腹背受敌的局面。更何况……其他小国肯定会趁火打劫,那大荆就成了众矢之的。”

这一番分析后,荆白玉更是气愤难当。怪不得那姜笙钰如此肆无忌惮,姜笙钰根本就不怕他们。

荆白玉不及再生气什么,心头忽悠了一下子,道:“他是姜国的太子,那你们……你们长得这般想象,你是……你是……”

厉长生仍然坦然得紧,道:“姜笙钰说,我是他叔叔。”

“叔叔?!”荆白玉一个猛子便跳了起来,飞扑上去,抱住厉长生,道:“这姜笙钰,定然是老眼昏花认错了人,肯定不是!我方才仔细瞧了瞧,你们长得根本不像。你瞧眼睛不像,鼻子不像,嘴巴也不像。他那个丑八怪,与你一点也不一样!”

厉长生赶忙伸手接住荆白玉,生怕他一不小心摔着。听着他那一连串的话儿,简直被逗的不行,止不住哈哈的爽朗而笑。

“你不许笑!”荆白玉也知道,自己乃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是他哪里敢承认厉长生真的与姜笙钰长得像?厉长生若真的是姜笙钰的叔叔,指不定就要跟着姜笙钰回到姜国去吃香的喝辣的。

厉长生笑够了,眼看着荆白玉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仿佛自己若是再笑,他便要大哭出声来。

厉长生咳嗽一声,道:“闺女说不像,便不像罢,反正闺女说了算,是也不是?”

“你……你……”荆白玉听了更是委屈,道:“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了?是不是要走了?是不是不要我了?”

厉长生赶忙哄着,压低了声音小声对荆白玉说:“我与你说个秘密。”

“什么?”荆白玉问。

厉长生神神秘秘的道:“我全不记得姜笙钰这个人。”

“什么?”荆白玉仿佛重复了上一句话,但语气大不相同。

荆白玉纳罕的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厉长生,想要瞧他是不是又在骗人。

厉长生说的不错,他的确全不记得姜笙钰这个人。不过为何不记得,他不好与荆白玉说实话,随便编纂的说道:“我先前被一些个宫人欺负,你也知道的,遇见太子殿下之前,我不过是个最低等的寺人罢了。当时撞到了脑袋,捡回一条命来,却记不得以前的事情。”

“你……你这是……”荆白玉眼睛瞪得更圆更大。

厉长生胡编乱造一气,脸色却毫无波动,道:“我这可能是失忆了。”

“真的失忆了?”荆白玉道。

厉长生点点头,道:“我何曾骗过你?”

“哼,”荆白玉瞪了他一眼,道:“你每日里不骗骗我,你都浑身不舒服!”

厉长生讪讪的抬手摸了摸鼻子,道:“反正这事儿,差不多便是这样的。太子你要想想,就算姜笙钰说我是他叔叔,要带我回姜国去。可如今我已然入了宫做了寺人,这等身份回去,那些个姜国人能看得起我?指不定要如何在背后戳着我脊梁骨说话。我又何必再回去自找没趣?”

荆白玉一听,登时松了口气,说:“那你的意思是……不回去了?”

“不回去。”厉长生点头道:“爹爹如何舍得将这么可人疼的闺女丢下就走?”

荆白玉一时欢喜,连厉长生占他便宜都已然不在意,大度的厉害。

厉长生反而满脸失落的道:“太子已然知道我的身份,我乃是姜国之人……只怕太子会嫌弃长生。就算太子不嫌弃长生,日后定然也会有人背地里说些什么话,对太子不好。”

“你放心!”荆白玉当下拍着他的肩膀道:“有我在,有我给你撑腰呢。这事情你不要对外说出去,咱们身边都是信得过之人,叫他们保守秘密就是了。”

“那太子不嫌弃长生是姜国人?”厉长生说。

“就……”荆白玉差点便一口说不嫌弃,幸好他反应快极,道:“就一般般罢,看你表现,若是你惹我不高兴了,我就嫌弃死你啦!”

厉长生见荆白玉露出笑容,他也露出一丝笑容来。

如此一来,不过三言两语,姜笙钰与荆白玉这两个太子殿下,全部被稳住,厉长生也好抽空松一口气。

“但是!”荆白玉忽然说道:“但是为什么要叫姜笙钰与咱们一道走啊,我不喜欢他,我瞧着他便不舒服,你快让他走罢,我不欢心了。”

“闺女乖。”厉长生笑着:“闺女莫不是吃醋了?你放心好了,爹爹就算多了个大侄子,也最疼闺女。”

“呸!”荆白玉气得跳了起来,道:“你,你这个大坏蛋,谁吃醋了!”

厉长生道:“好好好,先别急。带上姜笙钰自然有其他用意。”

这姜笙钰与詹无序日前联合了要对付小太子荆白玉,会盟之地乃是最大的陷阱,若是不能将小太子荆白玉一伙人截杀在半路,也要将他们围在会盟之地。

然而眼下里,突然出现了厉长生这事情,叫姜笙钰改变了主意。

厉长生道:“姜笙钰已然绑了驺虞,说是要与詹无序决裂。”

厉长生之前忽悠了一番姜笙钰,邀姜笙钰与荆白玉合作,一起打击詹国气焰。反正姜国与詹国亦是接壤关系,打击掉詹国气焰,姜国也是有好处可寻的。

厉长生道:“姜笙钰手下兵马不少,到时候若是能与他结成盟友,一同对抗詹国,对太子来说,绝对是再好也无有的。这会儿姜笙钰点头答应了结盟,但指不定日后会有变数,所以我们把姜笙钰扣在身边当做质子,也好能安心一些。”

荆白玉听了点点头,这才恍然大悟,说:“你带他一起走,原是把他当人质了?你果然坏得很呢。”

厉长生笑着道:“这叫长策远谋。”

如今姜笙钰独身一人,还是自愿跟在厉长生身边,着实好控制的很。日后若是突有变数,他们也好将姜笙钰控制起来。而且厉长生相信,姜笙钰只要在他眼皮子底下,便出不得什么大的变数。

“唉——”

荆白玉本来满脸喜悦,这会儿忽然叹息了一声,说:“这么说来,那姜笙钰……有点可怜呢。”

“怎么的?”厉长生笑着道:“我闺女可怜起他来了?方才不是说瞧见他就讨厌,就不欢喜?”

荆白玉嘴上硬的很,心里却软的很。他还是个小孩子,难免会不忍心,比成年人多几分恻隐之心。

姜笙钰是厉长生的侄子,再见到叔叔的面,瞧上去那般喜悦高兴。可厉长生失忆了,根本不记得姜笙钰这侄儿,说起来着实让人可怜儿。

厉长生知道荆白玉心中在想些什么,却未有开口接话。其实荆白玉并不知道,姜笙钰原本的叔叔,早已经不在了,厉长生并非失忆,他与原本的那个人不过长相一样罢了。

荆白玉一时间又喜又忧,大度的说道:“那好罢,就叫姜笙钰他跟着我们就好了。他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否则本太子对他不客气!”

“知道了。”厉长生道:“闺女现在可肯用膳了?”

荆白玉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只是赌气不愿意吃罢了,眼下心结已解开,欢欢喜喜的拉着厉长生的手,从屋里走了出来。

姜笙钰无有进屋,站在农舍外面,抬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黑夜已然笼罩了一切,天上的星星少得可怜。

然而荆白玉觉得,更可怜的那个人,应当是姜笙钰才是。

只是……

荆白玉攥了攥小拳头,心中思忖着,只是不论姜笙钰多么可怜,自己都不希望厉长生恢复记忆,都不可能叫姜笙钰将厉长生带回姜国去。

厉长生让人给荆白玉将晚饭端上来,自己走到农舍门口,声音温和的道:“钰儿,进来用饭罢?肚子可饿了?”

“钰儿?!”荆白玉正暗自下定决心,就听到厉长生那温和含笑的声音。

真是巧了,荆白玉与姜笙钰的名字中间,都有一个“玉”的音。虽然两个玉字并不相同,但是念出口来一般无二。

荆白玉听厉长生叫的那般亲切,虽是假的装的,也着实忍不得了。

荆白玉“哒哒哒”的跑了过去,一把抓住厉长生的手,说:“玉儿要吃饭!走,跟玉儿吃饭去!”

厉长生难得没有一时反应过来荆白玉这是生的哪门子气,随即有些好笑,道:“好好好,陪你去吃饭。”

这下子那面的姜笙钰不干了,同样一把拉住厉长生的手,道:“叔叔,钰儿还不饿,陪钰儿瞧一会儿夜色罢,这么宁静的夜景可不常见呢。”

“什么夜色,没有月亮亦没有星星,有什么好瞧的?”

厉长生还未开口,那面荆白玉倒是呛着道:“若是吹了夜风,着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呵呵——”姜笙钰冷笑一声,睥睨的瞧着荆白玉道:“只有你这般的小孩子,才会吹个风便着凉。”

厉长生忽然有点头疼,只觉得自己被浓浓的火/药味包围着,方才还甚是游刃有余,这会儿倒是哭笑不得。

“叔叔别理他,我们出去散散步。”姜笙钰拉着厉长生要走。

“吃饭!”

“散步!”

“吃饭!”

“散步!”

“嘶——”

着实不巧,姜笙钰并未有用力拽厉长生的手,厉长生却抽了一口冷气,额头上瞬间遍布密实的冷汗。

“厉长生?”荆白玉不客气的拍开姜笙钰的手,说:“厉长生你没事罢?手臂怎么样?”

“叔叔?”姜笙钰有些手足无措,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用力气。”

“你就是故意的!”荆白玉狠狠瞪了他一眼,说:“厉长生的手臂,都是你弄伤的。他的手臂脱臼了,这会儿养了许多天,还未见大好,医师说了最多只能恢复七八成。”

“什么?”姜笙钰惊的浑身一颤。

姜笙钰自然记得,日前厉长生被他带人追杀,因着为了躲避箭矢,一个不甚从马上跌下,右手臂当时便脱臼不能动弹。

姜笙钰自小在马背上长大,也曾坠马脱臼过,但并无这般严重,听着荆白玉的话,仿佛是永远也好不得了。

姜笙钰不敢置信的道:“怎么会这样呢?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去叫医师过来。”

“不必了。”厉长生拦住姜笙钰道:“或许过断时间,好生将养着,也便能痊愈。”

“我已经请了一箩筐的医师,皆说无有办法。”荆白玉提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道:“若不是为了要给厉长生治病,我们也不会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听说前面住着的冯姓医师,医术出神入化,或许能治好厉长生的手,但是……但是他……”

之前荆白玉听村民说,那姓冯的医师性子古怪至极,他还有些不相信,心说那人可是名医师啊,就算秉性再古怪,应当也不是什么坏人。自己真心实意的去求他一求,指不定他便答应给厉长生医病。

荆白玉全然无有料到,那姓冯的医师一开口,便是要荆白玉一条手臂,否则一切免谈。

他们这边人手虽多,却着实破不得那野兽的保护圈,根本拿姓冯的医师无有办法,只要悻悻然的先退出了石头圈子。

“竟有这样的事情?”姜笙钰难得与小太子荆白玉站在一边,剑眉怒挑着道:“不识好歹之人,我倒是见得多了。叔叔你别着急,钰儿这便前去石头圈里瞧上一瞧,定然叫那姓冯的医师跪在地上为叔叔医治手臂。”

厉长生还未有来得及开口,荆白玉一听,便撇了撇嘴巴,十足鄙夷的说道:“你这人就会说大话,你都不知道那石头圈里有多少野兽,你一个人去了,也是无济于事。”

“你个奶娃娃懂什么?”姜笙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荆白玉,道:“拖人后腿的人,是你才对。若不是叔叔为了救你,也不至于把手臂弄伤。就算没有我从中作梗,你一个荆国太子,想要暗算的你人能少了去?指不定日后还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发生,你便只等着我叔叔舍命相救?忒的懦弱无能。”

“你……”

荆白玉仰着头,一张小脸被姜笙钰气得通红,道:“你这个人好生不讲理,明明是自己将厉长生的手臂弄成这样,却要诬陷给旁人!我看你是不敢承认,怕厉长生心中怪你罢,你才懦弱无能!哼!”

农舍门口,荆白玉与姜笙钰吵得极为凶猛,一人一句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厉长生本来想要劝阻一番,但竟是一时插不上口,最后干脆笑得一脸温和,站在一面不说话了。

喻青崖寻着争吵声从屋里走出来,小心翼翼的走到厉长生身边,道:“厉大人你快劝劝啊,他们吵起来了,不得了啊。”

这左一个大荆太子,右一个姜国太子,这般吵了起来,指不定吵着吵着便要动手,动着动着便要开仗!

厉长生摇了摇头,道:“只怕我开口一劝,他们反而会吵得更凶。”

厉长生说的在理,他帮荆白玉说话,姜笙钰不高兴。他帮姜笙钰说话,荆白玉不欢心。

若是厉长生只是说“别吵了”这样毫无用处的话,那不如省省力气,不做那无用之功。

喻青崖问:“那怎么办?”

厉长生道:“他们都未有用膳,指不定一会儿就吵得累了,也就不吵了。”

“这……”喻青崖纳罕的说:“意思是……不用管了?”

厉长生招呼着喻青崖进内吃晚饭,荆白玉与姜笙钰一时无有发现,仍旧争吵个不休,仿佛两个人谁都有一肚子的道理。

其他人在屋内吃着晚饭,虽然农舍并无什么珍奇美味。但主人家好客,他们又给了足够的银钱,主人家将不少野味和野菜端上来,有酒有肉,热腾腾一片,倒也是惬意得很。

众人正吃着晚饭,忽听到“哒哒哒”的声音,是小太子荆白玉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荆白玉一头冲进了厉长生怀里,坐在对面的喻青崖差点噎着,心说不得了,一会儿指不定姜笙钰也会一头冲进厉长生怀里。

不过喻青崖脑补的画面并无出现,姜笙钰根本未有跟来。

荆白玉着急的道:“厉长生不好了!那个姜笙钰他……他去找冯医师了!他去了!”

厉长生瞧了一眼门口方向,果然不见姜笙钰的人影,空空荡荡的,外面也是黑漆漆一片。

荆白玉有些嗫嚅,做错了事儿一般,期期艾艾的说:“我……我也没说什么,他自己就跑了……说是一定要将那冯医师带回来给你治病。”

厉长生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吃到一半的野味儿,说:“没关系,姜笙钰已然不是孩子了,他要做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可是……”

荆白玉面露犹豫之色,荆白玉年纪还小,心地最是善良。他回头瞧了一眼黑暗一片的屋外,这黑洞洞的,仿佛时不时还能听到狼叫和熊吼的声音,着实让人毛骨悚然。

荆白玉道:“我觉着他任性的紧!而且天不怕地不怕的,万一真的被熊给吃了……”

厉长生就知道,自己这碗里的野味是吃不成了。

荆白玉与姜笙钰吵得不可开交,但转脸儿还是心中不安,非要拽着厉长生跑去石头圈里再瞧瞧,将姜笙钰给找回来。

厉长生只好随着荆白玉去了,身边带着几个侍卫,以免中途再出现什么麻烦。

荆白玉说的对,姜笙钰看起来义正词严,仿佛自己全然不会理亏,可他心中并未真的如此想法。

姜笙钰心中虚的厉害,他知道是自己将厉长生的手臂弄成这副模样,这赖不得旁人,是自己的过错,若是要补偿,自然是由他来补偿叔叔才是。

姜笙钰一咬牙,什么黑熊白狼的,在他眼里全是狗屁,从小到大便没有什么事情,是能将他难倒的。

荆白玉办不成的事情,自己必须办得妥妥当当,这样叔叔对自己才不会失望。

姜笙钰下定了决心,干脆转身便走,径直往那石头圈子而去,想要会一会传说中秉性怪异的冯医师。

农舍不远之处,果真有个石头圈子,他快速走入,根本未有丝毫犹豫停顿。

“嗷——呜!”

一声狼叫,紧跟着嗷呜嗷呜的狼叫声此起彼伏。间或有些奇奇怪怪的低吼,也不知到底是什么野兽发出来的。

姜笙钰皱了皱眉,他稳住心神,不肯停留一步,就怕自己若是停下一步,就会停下第二步。

前方黑影遍布,一群一群的野兽就算天黑也无有散去,围绕在一间小木屋周围,形成了天然的屏障。

这副模样着实太过壮观,姜笙钰还是头一次见着,仿佛就算有千军万马而至,也要在这精妙机关面前止步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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