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一朝成为死太监 > “巧遇”

“巧遇”(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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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荆白玉长身而起,一甩袍袖,便要从厉长生身边越过。

厉长生抬手将他拦住,道:“太子殿下便不觉得对在下有熟悉之感?”

厉长生本不想直接来寻荆白玉,直接将自己的身份告之于他。毕竟这办法听起来便简单粗暴的紧,可不是一个小心谨慎之人该做的事情。很容易被人误会成骗子,或者疯子。

然而厉长生先前做了许多铺垫,不论是在香粉铺子,还是在方才的画阁,收效都几乎全无。

十个年头已然过去,荆白玉变得孤高,多疑,冷酷,还正好在非常有主见的叛逆期,着实让厉长生有点哭笑不得手足无措。

日前厉长生觉着,小太子荆白玉是最好掌控的一个人,然而打脸着实来的太快,再见到荆白玉之时,太子殿下已经变成了心思最难以琢磨之人。

“熟悉?”荆白玉嗓子里发出不屑的冷笑之声,目光阴森的盯着厉长生的脸,一步步的朝着他走过来。

厉长生站在原地未有动弹,眼看着少年距离自己最多只有一步之遥。

他能感觉到少年的呼吸,还有少年的怒火。

荆白玉冷笑着说:“怎么的?你也要与本太子说,你是九千岁厉长生的转世吗?还是说,昨天九千岁托梦于你,叫你来寻我的?”

果然……

厉长生心里寻思着,直接与荆白玉坦白,并不是个聪明人的办法,自己都无需开口,看来日前已经有太多的人与荆白玉说过类似的言辞。

厉长生想的不错……

荆白玉已经听六七个人说过类似的话,他们都说自己是九千岁的转世,自己身体里有九千岁的魂魄。九千岁因着死后太过想念小太子荆白玉,才会附身夺舍,前来寻找荆白玉。

荆白玉分明气怒至极,但他并不皱眉,反而挑起一边唇角,发出丝丝的笑声,道:“你可知……上一个如此说道的人,他的下场是什么?”

荆白玉的语气与表情,叫人瞧了止不住的全身发冷,可厉长生丝毫也为察觉一般,只是垂头瞧着他。

下一刻,厉长生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荆白玉的发顶,低声道:“长高了不少,但若是想赶上我,怕是有些困难。”

荆白玉被突然拍了脑袋,整个人就像是卡带的古董机器一般,眼睛睁大了些许,全然不敢置信的仰头盯着厉长生。

昔日里,荆白玉不只一次的被厉长生拍发顶,荆白玉曾经严肃抗议,说总是被拍脑袋,很容易长不高。

荆白玉曾经小大人一般的说过,自己绝对会比厉长生要长得高……

荆白玉愣了半晌,他的身体僵硬无比,他的眸子却不停的闪烁。

厉长生知道,他定然是在回忆……

“嗬——”

荆白玉狠狠的抽了一口冷气,这才反应过来,快速拍掉厉长生放在自己头顶的大手,随即狠狠的推了他一把。

“小心……”

荆白玉就站在湖边,他伸手去推厉长生,可那个要倒的人却并非厉长生。荆白玉酒劲儿未醒,再加上小寐一会儿,四肢有些发软,这般一推之下,反而将自己给推了个趔趄。

厉长生出言提醒,伸手去拉荆白玉,生怕他一个不甚掉进湖里。

荆白玉被拉住,着实松了口气,若自己真的掉进湖里,还是寿辰之日,怕是要被满朝文武耻笑。

下一刻,荆白玉突然点漆黑眸一转,嘴角又牵起一抹冷酷的笑容来。

“噗通——”

荆白玉手腕一翻,扣住厉长生抓住自己的手,随即巧劲儿一拧,顺着厉长生拉住自己的力道一带。

厉长生全无翻倍,他那身散打放在古代的确可出其不意,却着实并非荆白玉的对手。

一声水响,荆白玉已然将厉长生直接丢进了湖水之中。

“咳咳咳——”

湖边的水并不深,不甚跌入根本无法淹死人,可这……

厉长生咳嗽着,抬手抹了一把自己湿漉漉的脸,这一下子他浑身到下,头发衣衫,哪哪都已然湿透,模样不可不为狼狈。

厉长生难得的一愣,自己运筹帷幄,而今个儿,竟是在荆白玉这小孩的阴沟里翻了船……

还翻的如此之彻底。

“呵呵——”

荆白玉抱臂站在岸边,垂头瞧着浑身湿漉的厉长生,道:“冷水提神醒脑,世子应当多泡一泡,免得日后再跑到本太子跟前说胡话。”

荆白玉说罢了,“哗啦”一摆袍袖,施施然潇洒离去。

【荆白玉】

【危险指数:9】

【幸运指数:9】

厉长生认命的从水中走出来,止不住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自然自语的说道:“小孩长大了,竟是比小时候还皮……该打屁股。”

荆白玉一声酒劲儿还未消散,却觉得心中出了一口恶气,竟是无比的舒坦。

他一路往大殿走去,止不住的嘴角勾了起来,并不什么冷笑。夜色昏暗,看的并不真切,那样的笑容在太子殿下脸上,十足罕见至极。

荆白玉走到大殿门口,正要遇见在找人的宛阳郡主。

宛阳郡主寻到了自己身边的侍女小旻,结果一转眼,却发现厉长生不见了。

宛阳拿着断了脑袋的兔子顽偶,止不住抱怨说:“厉长生又去哪里了!每一个叫人省心的。”

宛阳郡主正想出来寻人,谁知就是这么巧,在门口正好撞见太子殿下荆白玉。

宛阳郡主与荆白玉四目相碰,对视一愣,脸颊以极快的速度红润起来。

宛阳郡主感觉自己顿时头晕目眩,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太子殿下近看更好看了!真是再好看也没有。

“太子殿下……”宛阳郡主难得规矩的行了个礼,声音小猫儿叫一般的温柔,随口寻了个借口,道:“太子殿下可有瞧见流安世子,一转眼便不见了人呢。”

“未有瞧见。”荆白玉面色坦然,眉毛都未曾皱一下。

“这样啊……”宛阳郡主感觉搭讪的话头说不下去,却又不舍得离开,当下有点扭扭捏捏的。

荆白玉本这就要离开,但低头多瞧了一眼,目光便停留在宛阳郡主手中的兔子玩偶身上。

荆白玉变脸一般,低声说:“这……”

“这是兔子顽偶!”宛阳郡主终于找到了话头,连忙满脸笑容,把兔子玩偶的脑袋摆回了它的身体上,道:“应该是长成这个样子,都怪厉长生……好端端的,被他弄成了这幅鬼样子。”

“看上去着实可爱。”荆白玉笑的颇为温和。

宛阳郡主是万万也无料到,真正将兔子顽偶弄成这幅鬼样子的,其实并非厉长生,而是眼前没事人一般的太子殿下。

宛阳郡主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道:“这是我做的!太子殿下若是喜欢,等我修补好了,我便送予太子殿下,可好?”

荆白玉伸手轻轻接过断掉脑袋的兔子顽偶,道:“着实麻烦了郡主,不如这就送予我,我回去之后,叫身边宫人补一补也就是了。”

“这,这样呀,那……那就送给太子殿下了!”宛阳郡主哪里能摇头说不,毕竟她此时已然头晕脑胀,被荆白玉的俊美给冲昏了头,荆白玉指东,她开了口说不出西。

两个人正气氛微妙的说着话,就瞧又有人往大殿这面走了过来。

荆白玉难得有些慌乱,接过兔子顽偶急匆匆的快步离去,留下宛阳郡主一个,还在回味着太子殿下的温柔笑容。

“咦?厉长生?你干什么去了?”

宛阳郡主惊讶的瞧着走进大殿之人,说:“怎么还换了身儿衣裳?”

厉长生远远而来,虽然荆白玉逃得甚快,却未有跳过厉长生的眸子。

厉长生未有回答宛阳郡主的话,只是说道:“那兔子顽偶,可是太子殿下拿走了?”

“是呀!”宛阳郡主一提起这个,差点羞的双手捧脸,道:“哼,只有你对我的做的兔子顽偶那般狠毒,你瞧太子殿下多有眼光,说我做的兔子顽偶可爱,让我送予他呢。”

“可爱?”厉长生听了一笑,道:“太子殿下喜欢便好。”

“当然喜欢,”宛阳郡主笑眯眯的说:“也不看看是谁做的?我的女工可是一流。”

“日前宛阳郡主还不知兔子顽偶是何物,草图乃是长生画的。”厉长生淡淡的说。

“哼,”宛阳郡主不干的说道:“你就画个草图罢了,到底还是我做出来的,你有本事自己缝制呀!”

厉长生摇了摇头,明智的未有与宛阳郡主继续争吵下去。

“对了厉长生。”宛阳郡主神神秘秘的说:“你要送什么予太子殿下?礼物呢?一会儿就要呈上去了。”

“礼物。”厉长生淡淡的一笑,说:“已然送予了太子。”

“啊?”宛阳郡主有些发懵,说:“送了?什么时候送的?怎么送的?我怎么没瞧见?”

礼物……

自然便是厉长生拜托宛阳郡主缝制的兔子顽偶无疑。

虽然兔子顽偶送出的故事有些坎坷,可怜见的兔子还掉了脑袋,不过眼下看来,这寿礼到底还是送了出去。

宛阳郡主呐喊不已,手里捧着一个小盒子,道:“太子殿下这般好看脱俗,我只是送一块美玉罢了,着实太过庸俗!”

宛阳郡主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道:“唉,早知道我便用心一些给太子殿下选礼物了,眼下这等破东西,我都送不出手呢!”

“太子殿下!”

就在宛阳接连深叹三声之时,殿外传来一个底气十足,颇为洪亮的男子声音。

厉长生与宛阳郡主便站在门口,最先瞧见那说话之人。

是个身穿铠甲的武将,瞧上去虽然不比厉长生高,却比厉长生足足壮了一倍,结实的宛如一座高山。

他长着一张国字脸,剑眉虎目,鼻梁并不算高挺,但整体瞧上去,再是周正也无有。只是看那身材与面相,就知他绝对是个身端行正之人,绝错不得。

“卑将葛终南,来为太子殿下进献贺礼!”

【危险指数:3】

【幸运指数:5】

厉长生眯眼去瞧大步而入的葛终南将军,低声说道:“有血腥味儿……”

“什么?”宛阳郡主没听清楚,道:“你说什么呢。”

厉长生无有多余的时间与宛阳郡主解释,当下随着葛终南的不发,亦是往大殿内而去。

“这将军好生奇怪……”宛阳郡主不解的看向葛终南,自然自语的说:“怎么像是来寻仇的语气,哪里像是来祝寿的。”

旁人也是议论纷纷,毕竟葛终南那一声吼十足地动天摇。本来热闹的寿宴,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皆是纳罕的看着他。

在场众人无不惊讶,都与宛阳郡主寻思的一样,觉着葛终南像是来寻仇并非祝寿。

荆白玉长身而起,脸色甚是淡然,瞧不出来是高兴或是气恼。

他站起身来,感觉脑袋有些发沉,方才一时心中憋闷喝多了酒,此时也不见有所好转,怕是明日一早又要宿醉头疼。

“葛将军带来了什么寿礼,呈给本太子瞧瞧。”荆白玉淡淡的开口。

“是!”葛终南回答一声,仍旧声如洪钟。

“咚咚咚!”

葛终南高山一般的走了过来,在万众瞩目之下,行至太子殿下荆白玉面前,首先恭恭敬敬的跪下叩头行礼。

荆白玉抬手,葛终南随之起身。

【危险指数:5】

【幸运指数:5】

就在这一刹那之间,葛终南身上出现系统标签,危险指数连续增加2个级别。

就瞧葛终南接着站起之势,忽然抓起面前案几上的一只酒壶。

“哗啦——”

葛终南在众人掩耳不及之下,竟是将那壶酒冲着太子殿下荆白玉便泼了过去。

“嗬——”

大殿里充斥着众人此起彼伏的抽泣之声。然而众人根本反应不及,无法阻止葛终南大不敬的举动。

斯时,就瞧一个黑影快速挡在太子殿下荆白玉的身前,竟是将那一壶酒水,堪堪挡拦下,丝毫也未有迸溅到荆白玉的衣衫之上。

“厉……”

荆白玉睁大眼睛,抬头瞧着近在咫尺的厉长生,表情复杂的说不清楚。

不……

不是厉长生……

荆白玉登时摇了摇头沉重的脑袋。

然而下一刻,荆白玉目光却瞥见厉长生身上斑驳的酒资……

随即荆白玉又听到厉长生叹息的声音,道:“才换的衣裳,又湿了。看来今儿个我与水犯冲。”

厉长生瞧见系统提示,便觉得这葛终南有些不同寻常。他还闻到葛终南身上,一股奇怪的血腥味儿,当下更是戒备。

所以葛终南突然发难,可以说全在厉长生的意料之内,自然顺利的帮荆白玉挡下了这一壶酒。

“葛终南!”

荆白玉骤然拍案高声,道:“你这是要造反吗!”

众人随着太子殿下的怒喝之声,连忙也呵斥起来,道:“葛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葛将军行刺太子殿下!快将他拿下!”

“葛将军莫不是疯了?”

“葛将军对我大荆忠心耿耿,怎会行刺太子殿下?”

四周众说纷纭,有人想要讨好太子声讨葛终南,有人想要落井下石趁机拿下葛终南,也有人满心不解为葛终南说话的。

葛终南见这一杯酒未能泼在荆白玉脸上,顿时露出惋惜神情。他丝毫也无惧怕,腰板笔直,虎目圆瞪,一点也不惧怕荆白玉。

葛终南大声说道:“卑将是想要将太子殿下给泼醒!看来是不能如愿的了。”

他说着,又用虎目去瞪了一眼荆白玉身前的厉长生,模样甚是凶悍。

荆白玉气得冷笑一声,道:“要将本太子泼醒?葛将军真是好大的口气!”

大殿内,寿宴之上,气氛已然焦灼的要燃起大火来,先前叫嚣着落井下石的,这会儿也是大气不敢喘,生怕殃及池鱼,太子的火焰会烧到他们。

厉长生这个时候,却极为冷静,往前走了一步,笑着说道:“葛将军此言何解?太殿下并非不明事理之人,若有什么误会,大家说开也就是了,何必做出这等无礼的举动?”

在寿宴上,欲要泼太子一身酒水,这举动的确过于无礼,厉长生这么一说,葛终南脸上表情有些不好看。

虽然十年过去……

虽然荆白玉变了样子……

虽然许多人都说太子心狠手辣……

但厉长生觉着,荆白玉仍是他以前照顾过的,那个还未有长大的孩子。只不过看起来无比坚强,看起来无比果断,看起来冷血无情罢了。

荆白玉可是心底最为善良的那个,厉长生最为清楚不过,他绝不是能做出什么坏事的秉性。

荆白玉看起来并不领情厉长生,道:“无需世子多嘴,世子衣裳脏了,还是快快退下去更衣罢。”

荆白玉说着,已然不客气的推开厉长生,走到了葛终南的跟前。

厉长生瞧着他的举动,唇角露出一丝笑容,道:“太子殿下无需担心在下。毕竟长生观葛将军行容,并不像是不讲道理之人,反而身端行正,应当不会再突然出手,更不会对无关之人施加暴行。”

“你……”

荆白玉身体一抖,当下便道:“本太子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荆白玉只觉得自己仿佛被厉长生轻而易举的看穿,霎时间毫无保留。

厉长生了解他,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荆白玉看似不领情,其实是处于好心和担忧。

刚才荆白玉将厉长生扔进水中,与厉长生交了一手,自然感觉到厉长生毫无内力,而且武功稀松平常。这样一个人,哪里是什么葛终南将军的对手?

葛终南怕是一拳头便能要了厉长生的命,而厉长生却毫无畏惧的样子,着实让荆白玉瞧得心惊胆颤。

荆白玉一时未有忍住,当下推开厉长生,便走到了葛终南面前。

这些小心思小举动,厉长生是再明白清楚不过。

厉长生只是一笑,不与荆白玉继续辩解,反而对葛终南道:“葛将军心中有什么误会,不如将话说出来。”

“好!”葛终南朗声说道:“太子殿下可记得,两年前冤死的宋茗大人?”

“宋茗?”荆白玉喃喃的低语言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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