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春宵苦短(十四)(1/3)
("身为背景板的我想要追求男主");
我们默契的不再提起这件事,
就连我泛红的眼角也像是领悟了我的心思,不着痕迹的消匿了。我们拍了些照片,我将照片随手传了几张到line上。之后从二三年坂离开后就去吃了饭,
慢悠悠的休息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前往八坂神社,
这会儿天已经暗下来了。
从朱红色的正门而入,
我们先是去池边洗了手。紧接着并未去本殿,而是先去了舞殿——灯笼点燃了黑夜,橘色的灯光通透明亮,我们站在灯笼之下,暖黄的光芒就悬在我们头顶。
“真漂亮啊。”我不由得感慨起来,“这里是举办庆典的场所吧?”
“舞妓们从花道过来也不要很长时间。”他说,
“这个月月初举办过观月祭,
很快就是秋季祭了。”
“……啊,
十一月还有‘七五三’呢。”我笑着说,“如果明年能来看祗园祭就好了,整个七月都沉浸在祭典的快活中,
据说在西门楼前会集合三辆神轿,一定会很壮观吧。”
灯笼的灯光朦胧又柔软,像一层轻纱在夜幕下忽明忽暗。
太宰的睫毛上有折射上去的浅浅的光芒。
他说:“明年一起来吧。”
我本只期望有一个明年,
他这么一说,
我就开始奢望无数个明年。
太宰噙着笑意,朝着南东方向投去一瞥,然后征求起我的意见:“本殿附近还有不少其他的神社,
要去看看吗?”
“祀奉三女神的美御前社据说相当受女性欢迎呢。”我来之前在网上有查过资料,也有所了解,“似乎是鸟居旁的‘美容水’格外有名,所以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虽只说是‘美容’,
但是在描述中也说是能洗涤心灵,净化污秽的的神水。”
我心想,这种说法全国上下的神社水都差不多。
“那我们去看过之后,再来买绘马吧。”我说。
没想到刚走出去没几步,还没彻底离开正殿范围,头顶就下起了雨,我们只好跑到有遮挡物的地方之下。万幸的是京都早在多年的旅游文化之下高度商业化,附近也有商业街,然而夜晚的游客人数不少,僧多粥少,我们赶到杂货店时已经只剩一把透明雨伞了。
他撑起伞,我尴尬的发现这柄伞要容纳两个成年人还是太拥挤了点。
“稍微靠近一点可以吗?”太宰的表情依旧是从容的。
“不好意思。”我也客气了起来——这样显得我比较自然。
太宰环视四周,伸手去接了一下雨水,方才的毛毛雨肉眼可见的变大了些,但还不到令人困扰的程度,他没有展现出特别的兴趣,只是跟从我的安排,结果这次他主动问我:“还要去看其他神社吗?”
“唔……”我吸了吸鼻子,冷空气让我往后仰了下脖子。
气温骤降,我本来就不是很热的手已经开始发凉了。
“只穿一件和服很冷吧。”他的目光落在我肩头,“去把衣服换回来吧。”
“可是换衣服就要离开神社了……”我突然有点儿不太情愿,也许是我矫情,没想到一场小雨就让我们的夜游计划夭折了大半。
我只能做出最后的挣扎,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硬币,摊在手心里,颇有些可怜兮兮的,然后用乞求的目光望向他:“太宰先生,我们写了绘马再走好吗?”
太宰则是伸手取走了我掌心上躺着的硬币,他的手指抓起硬币时在我的掌心留下一道属于他的温度。
“好。”他说,“不过在那之前……”
他将雨伞和手里的东西给了我,将自己的风衣外套脱下来披在我的身上。
“这样应该不会感冒了吧?”他笑盈盈的说。
我们靠在一起,并不算太紧。在冰冷的雨天,我隔着衣袖摩挲的距离感受着他的温度。越是这种若有似无的接触,越令我心怦怦直跳。
穿上他衣服的我,身上会不会留下他的气息呢?
太宰将硬币交给神社的工作人员,选择绘马的时候,他问我:“想要什么样式的?普通的还是心形的?”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怂的很。心形的绘马是恋爱相关的,我只好选了普通绘马。拿到绘马后,我问:“太宰先生呢?”
“啊~”他慢悠悠的说:“我和伊君一样就好。”
我们一个人写,另一个人拿东西撑伞,等全都写好之后就去将绘马挂起来。我写的内容是“希望太宰先生心想事成”,真是简单又俗气的祝福。我用手偷偷遮着内容,太宰也一样,最后我们谁都没看到对方写的心愿。
我去附近的租赁店将和服归还了回去,头花也拆了下来,原本盘好的头发干脆放了下来,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本计划去鸭川河岸悠闲地漫游,也在逐渐降低的气温和渐渐猛烈的雨水下泡温泉了,我们索性回旅店洗个热水澡,早早休息。
……
……
我们虽然是二人房,实则是可以容纳三到四人的大客房。我们提前将床铺好——当然是分在客房的两头睡的,中间是隔板门,外侧中通一条过道,而我是睡在能直接进到院子的那一侧。
我喝着热茶,说:“突然有种回到了人间的感觉。”
“在神社的时候,伊君的手很凉呢。”他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自然的说到。
……太宰先生有摸过我的手吗?
他主动解释道:“拿硬币的时候,我碰到了伊君的手不是吗?”
我双手抱着杯子,用宽大的杯口将脸遮住一小半,让氤氲的热气挡住我的表情。
“只穿了单件和服,这也没办法……还好太宰先生将衣服借给我了。”
“毕竟是伊君期待已久的旅行嘛——要是因为生病而错过,你会很难过的吧?”他说,“分明才吃过东西没多久,竟然又感到有些饿了呢,没想到体力消耗这么大啊……”
太宰夸张的伸了个懒腰,发出慵懒的声音,衬衣被他的动作带起来半截,我这个角度恰好看见他微微露出的一点点侧腰,我连忙转移了视线,紧接着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开始接他的话。
“过去了也有差不多三小时。”我看着钟心里算了下,“再加上一路都在走,最后又遇上一场不巧的雨,总觉得身心都疲惫起来了。”
黑发青年的声音宛如池中清水,却又被人掬起一捧时沾染了人的温度——
“是快乐的一天,对吧?”
我的心摇摇荡荡,落入这汪清泉中,浸润,充盈——
“嗯。”
太宰将沾了水的风衣反放在和式的矮椅子上,他拉开门,原本隔着一层的雨水声顿时清明了起来,葱翠欲滴的院落中被雨水打得歪歪斜斜的叶子就这么引入眼帘。
“雨还在下啊。”他不带任何感情的感慨了一句。
“今晚看来只能在旅馆内度过了。”我担心他无聊,赶紧说:“旅馆内的设施也很丰富,游戏机、扭蛋机还有桌球一应俱全,内部正连着一条小型商业街,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嗯——这样也不错。”
青年凝视着雨景,虽然应了我的话,我却依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总觉得最近的太宰先生有点不太一样。
仔细想想,平时日那种欢声笑语和插科打诨的姿态似乎更加收敛了,玩笑和轻佻的语气出现的频率大幅度降低了,将太宰治身上对外表露出的最为“戏剧化”的部分,在我面前大量削减了。
除掉那张诱我至深,仿佛神造的身躯和容颜之外,他坦露在我面前的心,更像是一个普通的青年。
——一个在人生这条单行线上苦于前方无路而踟蹰,最后伫立在路中静静的感受四季变化、生死无常的太过聪慧的“普通”青年。
但我的意思绝对不是说平时的太宰先生是他对外的伪装。
两种他都是他,而我有幸窥见了第二种他——那种萧瑟和孤独就像一根遗世独立的刺,深深扎根在他的灵魂上。
如今被我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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