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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若卿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她实在是太后怕了,她根本不敢相信如果她今日没有来找苏景泽,如果苏景泽没有真的信任她,对她敞开心扉,后果有多么严重。
她久久没说话,苏景泽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愤怒,他抿了抿嘴唇,淡灰色的眸子本就黯淡,加上他失落和有点畏缩的表情,看起来更可怜脆弱了。
“师妹,你别生气。”苏景泽低声道,“我……我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和他们再说一遍,我什么都不瞒你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虞若卿真的有点生气,如果对方是陆元州,她恐怕已经伸手连打再骂了。
可对面坐着的是苏景泽,一看见他露出这样脆弱难过的表情,看他压低自己的尊严连忙来低声下气地迎合她,虞若卿心里就难受。
苏景泽应该是天之骄子,永远都闪闪发亮,让人爱慕敬仰。他不该委曲求全,不该贬低自己。
可她还是心中有点恼火,只能干巴巴别扭地说,“我生气到是没什么,我总是很容易便原谅你。可韩浅被你骗成这样,受着伤还要为你巴巴跑腿跑那么远,我看他回来你怎么面对他。”
“你说什么?”苏景泽怔怔地说,“他受伤了?”
……
当天,苏景泽便将苍寒凌和陆元州也召了过来。
他对二人也同样叙述了经过,只不过他和父母之间的仇怨没有与虞若卿说得那么细,也同样提了玉佩的事情。
苍寒凌和陆元州也大为震撼,他们都没有想到,最温柔而风度翩翩循规蹈矩的苏景泽竟然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师兄,那可是魔尊啊。”陆元州后怕地说,“你,你还老说师姐鲁莽,我看你才最鲁莽。”
苏景泽没有回答,他一直垂着头。
他自己何尝不知道呢?只是这两日被这么多年的怨愤仇恨冲昏了头,他连命都不想要了,什么都不顾了,可其实心底深处还是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危险和自私的。
如今虞若卿和陆元州都多指责些他,他心里反而还能好受一点。
“那玉佩你给藏在哪里了?”苍寒凌蹙眉问道。
“在剑意石壁下,我曾经做过一个阵法,我藏在了那里面。”苏景泽低声道,“那峭壁凝结了无数正统剑意战意,用于震魔坠最为可靠。”
陆元州和苍寒凌互相看看,似乎都拿不定主意,便又一起看向虞若卿。
“师姐,我们现在怎么办?”陆元州说,“要告诉我师尊吗?”
“等等韩浅吧。”虞若卿头疼地说,“我们是一个队伍,还是等着他一起做决定吧。”
三人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可是……
陆元州沉默了一会,他小声说,“大师兄会不会生气啊?”
好像除了最开始见面之外,他们所看到的韩浅一直是处变不惊的,情绪连波动都很少有,更没生气愤怒过了。
可是这个事情……谁都没有把握。
虞若卿抬眸看向他们,开口道,“行了,有那么夸张吗,等他回来了,我先单独跟他说一下这些事情,让他有心理准备。”
本来虞若卿是打算趁着韩浅不在,去查查他在门派里的底细的,结果忽然出了魔尊吊坠一事,也顿时没什么心情了。
给韩浅发完消息之后,虞若卿便回了赤炼峰继续修炼,陆元州和苍寒凌倒是怕苏景泽自己想不开或者愧疚,留在山谷陪着他。
据说到了晚上,陆元州就在屋里打地铺,而苍寒凌去溪水里睡——自从没了师尊的束缚,苍寒凌活得越来越自我了。
他再也不似过去那样因鲛人血统自卑,不想面对自己的另一半血脉,如今他终于顺着自己的心走,承认了自己是真的很喜欢水源。
韩浅其实就走了一天一夜,算时间还没有到修仙世家扎根的灵州,他回来比去得快,几乎一天就到了,可想而知恐怕这两天一直在赶路。
他回来的时候,虞若卿特地去迎的他。
仙宗里的路程,是他们二人同乘虞若卿的飞鹤,她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韩浅事情的经过。
韩浅便静静地听着,他垂着睫毛,坐得和以往一样挺拔,身上也一如既往的一丝不苟,没有任何赶路的疲惫。
他看起来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等到虞若卿说完了所有事情,韩浅道,“我知道了。”
在苏景泽面前,虞若卿为韩浅不甘,可在韩浅面前,她又怕他真的和苏景泽生气。
“苏师兄他这些年不容易,他这是连命都不想要了,想和家族鱼死网破。”虞若卿劝道,“谁都有头脑一时发热的时候,他自己其实也很愧疚。”
韩浅垂着眼睫,他微微颔首。
“嗯。”
虞若卿便也不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
她只能希望路途上冷静的这段时间,能让韩浅消化一些愤怒。
二人一路保持安静,终于回到了山谷里苏景泽的木屋。他们一前一后走入房中,屋里的三个人便都站了起来。
韩浅眉眼神色淡淡地,看不出喜乐。
他向前走去,苍寒凌和陆元州便不由得向前挡了一下。
“大师兄……”陆元州担忧地说。
韩浅抬起眸子,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陆元州和苍寒凌便又缓缓地缩了回去,让开了路。
终于,他来到苏景泽面前,玄霜双璧就这样面对着彼此。
“我对不起你。”苏景泽低声道。
韩浅没有说话。
没有预兆,他毫不留情地给了苏景泽一拳。
韩浅收了所有的真气,可哪怕是只靠自身力量,他也比苏景泽要强健有力许多。
苏景泽直接被他这一拳打得倒在桌边,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师兄!”陆元州和苍寒凌都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过去扶人。
虞若卿来到韩浅身边,看着这一幕,她忍不住叹息一声。
“你打了苏景泽,也还得你给他治,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