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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苏越正和黎文康待在一起,二人似乎想要偷偷离开。对上赵田忠杀意的目光,他整个人都因为恐惧而呆住了。
几百米的距离在元婴修士面前只是一步,赵田忠伸手抓住李苏越的手臂,将他拽向塔外。
“不要啊,不要啊!”李苏越惊恐地挣扎着,他转过头,害怕地呼救道,“爹,救我,文康,救我!”
“越儿!”李兴朝下意识呼喊,他怒声道,“赵田忠,有事你找我便好,快放开我儿!”
在这一片混乱里,黎文康却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他一贯衣冠楚楚的样子,目光平静地对上李苏越不敢置信的神情。
黎文康几乎是一瞬间便权衡好了利弊,他像是从没有与李苏越交好,眼睁睁看着李苏越从自己身边被人抓走,却连出手的打算都没有。
他转过身,便要趁着这片混乱离开。
李苏越顿时眼睛红了,此时此刻他已经被赵田忠拽着来到塔外,白晃晃的阳光和脚下无数的人让他完全慌了。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李苏越反手抓着赵田忠的手臂,在空着踢着脚,他挣扎着,看着赵田忠拿出剑,他顿时惨叫着说,“都是黎文康和我爹的主意,我什么都没做,你不要杀我,不要……”
“什么不是你的主意?”赵田忠冷冷地说。
李苏越嘴唇张张合合,却也知道什么不该说。眼见着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又惨叫着不停念叨不是他的错。
塔里,被其他人绊住的李兴朝一边努力反击,一边不停大声喊着李苏越的名字,只不过已经不是最开始的担心他。
赵田忠拉近距离,一边用攥着李苏越的那只手掐了个符。
“李苏越,你只是一个名不顺言不正的私生子,你所有的东西都是从苏景泽身上偷来的。”赵田忠一字一句地说,“你爹有少家主做儿子,黎文康背后有仙宗。只有你,什么都没有。你死了,他们的日子仍然能很好的过下去……你明白吗?”
他看似在与李苏越耳语,实际上,他的声音在符箓的效果下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李苏越的瞳孔开始颤抖起来。
“越儿!不要听他瞎说!越儿!爹会救你的!”另一边,被三个元婴高手困住的李兴朝徒劳地大吼着。
“你爹为了利益,连亲生儿子都能下杀手,更何况是你?”赵田忠仿若未闻,他冷笑道,“李苏越,事情闹到这么大,一定要有人承担这个责任。你是希望不明不白地死了,还是现在赶紧说出真相,撇清干系?或者家主还会饶你一面……”
李苏越呼吸颤抖着,他想起这些年的总总经历,李兴朝与他之间总是兴致勃勃地议论着未来属于李家的宏图,每一次父子谈话,都离不开有关于未来的利益。
可是苏秀婉……那个病弱的女子,总是眉眼温和地看着他。他甚至不是她的孩子,他的存在是背叛她的产物,可是苏秀婉却还是对他那样好。
李苏越没见过亲生母亲,她亲娘在生他时去世了,却是苏秀婉给了他唯一的亲情,让他体会到了朦胧的母爱。
也就是从那一刻……他才想真心杀了苏景泽的。
事到如今,一切已经无法挽回。可不论如何,只要他帮忙指认李兴朝和黎文康,只要他痛哭流涕地磕头认错,那个温柔的女子,一定舍不得杀他吧……?
李苏越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在李兴朝惊惧的目光中,李苏越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向他。
“是我爹和黎文康策划,想让苏景泽在秘境中遇险死亡。谁知道他命大活了下来……这一切都不关我事啊,我那时还是少年,我什么都没做,真的不关我的事情!”李苏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别杀我,我什么都没做……”
他的声音清楚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里。
赵田忠冷冷地笑了。
“孽障!”李兴朝气得眼睛都红了,他恨铁不成钢地怒骂道,“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李兴朝还想骂些什么,他的声音却一停,所有人都看向另一边。
一只宽阔的仙鹤傀儡背上,久卧病床而面色苍白虚弱的苏秀婉在他人的搀扶下站着,她的身边,是苏景泽和虞若卿韩浅三人,飞鹤的后面,跟着十几个曾经的老手下。
李兴朝的脸色刷地了色,他死也没有想到,苏秀婉和苏景泽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他脸部的肌肉颤动着,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婉……婉儿,你怎么在这里?还有景泽,好久不见了。”李兴朝勉强说,“你们听我解释,切勿被小人利用,我……”
“兴朝,你过来。”仙鹤上,苏秀婉平静地说。
李兴朝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可能她还对他有感情,又或者不想在当众丢脸……不论如何,只要苏秀婉愿意私下谈一谈,一切便都有转机!
他本来就不想顶着苏姓过一辈子,若是按照计划,也总会有这么一天,他会成为众矢之的,声名一片狼藉,但那都没有关系,他会带着利用苏家所赚的钱财重新开始,他会成为李家的‘家主’……
这一切不过是提前而已,李兴朝心里想,虽然不算圆满,但他也赚了很多,如果苏秀婉愿意私下谈,或许他们还可以和离……
李兴朝从六楼的窗户飞了出来,本想到苏秀婉的身边,苏秀婉却伸出手,让他停下。
“婉儿,我们别在这里说,我们……”李兴朝还在劝说,却看到苏秀婉轻轻地挣脱了其他人搀扶。
傀儡仙鹤低下头部,二人之间的视线顿时变得清朗起来。
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李兴朝忽然感到天空阴云旋转,地面人头扭曲,他顿时大惊,向着旁边飞去,却像是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限制在了原地。
他惊惶地抬起头,却看到骨瘦如柴的苏秀婉一边不断咳嗽着,殷红的血迹从嘴角流下,她一边却用匕首割开了自己犹如小孩般细的手臂。
李兴朝大惊道,“秀婉,你在做什么,你不要命了!”
没人比他更清楚苏秀婉的身体,每天有七八种不同价值连城的药物送进她的卧房,苏秀婉的命本该在九岁之前夭折,是苏家强大的财富勉强挂住了她的性命。
苏秀婉偶尔的小小磕碰,都会对她造成严重的伤害,更何况是这样割破自己的手臂?!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阴云四起,以他们二人为中心旋转扭曲。
李兴朝知道苏秀婉在做什么了,她在用自己的血和命弥补修为,铸成一道半空中的法阵!
“娘!”她的身后,苏景泽惊惶地跪下,他徒劳地向前摸去,苏秀婉的身后却像是有看不见的结界,完全将几人笼罩其中。
苏秀婉喘着气,她抬起头,注视着李兴朝。
“李兴朝,我能忍得你伤我,可我忍不了你伤害泽儿,你骗了我这么多年,你好狠的心!”
“不是的,婉儿,你听我说……”李兴朝想稳下苏秀婉,一边想努力脱离困境,却发现自己退无可退,四面八方的空气正在不断地向着他挤压而来。
与此同时,李兴朝发现自己的周遭不知何时充满了以血线布置的阵法。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苏秀婉,苏秀婉单薄的身影在风中显得摇摇欲坠,手中的匕首却一寸一寸划破自己的手臂,她的鲜血在半空中形成复杂的图案。
“苏秀婉,你要做什么!”李兴朝不由得有些惊恐起来。
苏秀婉松开手,带血的刀刃落在脚边。
“你一直想要苏家秘法,我从没告诉过你。”她说,“现在,你如愿了。”
苏秀婉伸出手,苍白修长的指尖点向半空中的血阵,整个阵法散发出光芒,与此同时,所有在场的修士都感受到身边的灵气被迅速抽离吸走。
在李兴朝的眼里,一切却变得极其可怕,天空在塌陷,地面在上升,前后左右扑面而来的灵气已经超出了一个修士的承受范围,争先恐后不断顺着他的嘴耳眼鼻和每个毛孔涌进他的体内,而他却一动不能动,只能任由这一切发生。
“不……不……!”
李兴朝痛苦地尖叫着,阵法涌起的风拂过苏秀婉的衣摆,女人的嘴角和鼻子开始流血,她似乎毫无感觉,那双和苏景泽一样柔和的眸子此刻冰冷地注视着在结界中挣扎的男人。
她手指一点,手腕向下,轰——!
李兴朝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手砸向地面,将土地震得龟裂深陷。
他痛苦地喘息着,只觉得浑身所有的骨头仿佛都已经碎裂,尤其是他的曾经年少有为修炼成的元婴,也被刚刚磅礴涌入的灵气所伤,已经隐隐有碎裂的迹象。
李兴朝不可控制地吐出了一大口血,生生地疼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趁着最后一天假期写了一天终于把进度赶上了
其他人:放心,我们只需要争取家主的同意,就可以名正言顺清理门户了!
苏秀婉:都他妈让开,老娘自己来